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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独症(Autism),又称自闭症或孤独性障碍,是广泛性发育障碍的代表性疾病。主要特征是漠视情感、拒绝交流、语言迟滞、行为重复刻板以及活动兴趣范围的显着局限性。自闭症者“有视力却不愿意和人对视,有语言却很难和人交流,有听力却总是听而不闻,有行为却总与他人愿望相违……”人们无从解释,只好把其称作“星星的孩子”——犹如天上的星星,一人一世界,独自闪烁。 说到自闭症,很多人首先会联想到孩子,1943年,美国密西西比州弗雷斯特一个名叫唐纳德的10岁孩子被确诊患有自闭症,他也被称为“第一病例”。除此之外,与自闭症相关的还有抑郁症、分裂症、强迫症、狂躁症、幻想症、压抑症……等等。记得在十几年前,我的人生经历中有过这样一段记忆,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艺术家(画家)怀揣着各自梦想齐聚到了北京。他们各具特色各有所长,年龄不一却也相对敬业乐群,此时虽不确定是否持有共同理想,但也基本能够断定现实目标——生存。促使这群人坐到一起的,是来自欧美意识形态下的一套日韩管理体制。在这里,泛资本化的产业运营、超强度高效率的“资本主义”压榨,为艺术换上了一身痛并华丽着的凄寂外衣。面对变异转化了的意识强加、西方世界的畸态审美、敲骨吸髓式的封豕长蛇,有人渐渐扛不住了。一种来自灵魂领域里的精神心理魔魅开始向脆弱孤立的人招手,当身心不断地受到内外信使摧残、折磨时,他(她)的精神意识和思维功能开始逐渐衰竭。随之而来的是无意识地精神恍惚语无伦次,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一步步地向崩溃的边缘靠拢。
在西方世界(美国)风潮般热崇印象主义时尚时,克劳德·莫奈(Claude Monet) 的名字再一次渗入进了这群东方人的意识,一批光影的奴隶在《睡莲》的痴迷陶醉中开始魂不守舍神魂颠倒。飘动的云层,恬静的池塘,梦境中的色彩,犹如仙界般的迷幻意境,将一个或几个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的伦勃朗追崇者,激到了癫狂。文森特·梵高的弟子、布格罗的粉丝、提香的膜拜者……无一例外地在东方莫奈的麾下,已然蹉跎。西斯廷教堂的辉煌,《创世纪》的磅礴,震撼心灵的神幻魅力,魔力般地吸引着、洗礼着、庇佑着虔诚的信徒。当上帝创造了世界时,人间开始堕落,鬼魅的女巫,焦躁的预言者,裸体的亚当无望地伸出手,无数的奴隶们挣扎在似火的炼狱中。苦难的灵魂哭诉着不应有的牺牲,期盼着耶稣的降临开始最后的审判。威尼斯的船桨激起碧绿的涟漪,上帝的眼泪竟是如此的晶莹,漂浮的梦浪漫而柔情,灵魂的洗礼唤醒心海泛舟……当西方世界的信徒渴望着感应超自然的神圣力量时,宗教的神秘虚幻开始释放醉人的情感,当心灵孤舟无所依傍地漂泊时,上帝的眼泪为它开辟了清澈的航道。追随信仰的脚步,随它一起寻享圣洁的艺术天堂。信徒们是那么的需要艺术,需要宗教艺术带给他们的心灵慰藉和精神洗礼。他们迷恋光影,被销魂的色彩所催眠,在本能的驱使下产生了欲望,于是想实现、想拥有。他们不在乎金钱,更不愿意在圣洁的艺术面前讨价还价。他们的虔诚让东洋封豕们喜出望外——商机来了。在丛林法则的实质规则中,开始圈养、榨取这群廉价的东方奴役,通过无形的精神麻醉和有形的物质诱惑来物化、捕获丰厚的剩余价值。当几张印有本杰明·富兰克林的绿纸向奴役们招手的时候,东方的“梵高”近乎崩溃了。
他先是选择了沉默,深沉的眼神开始变得呆滞,而后行色匆匆的身影开始狂躁不安。睡梦中突然惊醒,莫奈的魅影开始浮现,梵高的“灵魂”开始召唤他。梵蒂冈的神圣,威尼斯的圣洁,伊甸园的美丽……这一切的美好似乎在富兰克林的嘴脸出现后全部化为乌有。在焦躁不安的挣扎过后,他意图亲手了结这具没有色彩的躯体,独自到西方世界去感受一下日出的印象。而此时,他正像一颗天上的星星,独自闪烁独自熄灭。没有人能够理解他,没有谁知道他的心思,心门关闭无言无声。也正是此刻,克劳德·莫奈的转世灵童,在经历了封豕的精心调教后得以重生,随之而来的是叠叠绿钞和狂欢过后的浮生若梦。
一个漂泊在北京上空的魅影幽灵,在夕阳的映照下若隐若现,一个即将失去灵魂的躯体几乎快要找不到回家的路。魅影伴夕阳,日出寄灵光,在不见梵高的世界里做一回阳光的奴隶又有何妨?苍凉的是,多彩的阳光却始终难以照亮自闭的心房,“万能”的富兰克林却抚不平内心的孤伤。虚假的伪装,灵魂的肮脏,卑劣地折射着人性的反光。嗜血的本性,普世的滥觞,植入心灵的是滴尽最后一滴血后剩下的一副空皮囊。河水中有星光在闪烁,河岸上有枝柳在摇晃,只闻风声,不见碧莲。“本是天庭粉红仙,倾心一恋动尘寰,傲骨中通叹风雨,岂肯昏睡在人间。”——来自星星的你,该如何闪亮心田!
黯然迷茫的人最终选择了逃离,带着疲惫的身躯去追逐梦想。狂欢中的人醉生梦死,与其在沉默中逝去不如在尘世中迷醉。在纸醉金迷的游戏派对中,上演着物竞天择的丛林战役。在都市的灯红酒绿中,有奴役们娇纵放浪的身影,倜傥不羁间尽享走马章台的欢笑。两极分化的池中世界,悲鸣着唱响釜底游魂的挽歌,怅惘空虚间隐藏不住灵魂的不安,在肉欲的腐糜中听从着来自普世价值的箴言。当艺术的真谛蒙上一层物欲的秽垢时,人们的灵魂开始游弋,暮色取代了光影,血色取代了纯洁。受伤的心灵等待救治,肉体已经岌岌可危,精神早已死去。艺术的信徒开始自戕,而奴役们则开始灵魂放逐。罂粟的美丽,神一般地照亮了即将熄灭的星火,心中的魔鬼得以复活。行尸走肉般的躯体,情难自禁地迷坠断袖之恋的魅惑,垂死挣扎间有幸被“神教”所附体,荒谬的幻想着拯救苍生的壮举……莫奈忍不住笑了,梵高却再一次哭了,米开朗基罗更加忧郁了。
在与艺术彼此相依共生共存的岁月里,有很多热爱艺术却并不知道它的真正功能和最终归宿的人。他们只懂得如何通过艺术来实现人生价值的手段,短暂地依靠物化的精神产物来维持仅有的一点灵魂自由,而为此所付出的心灵代价却被大多数人所接受,心甘情愿地被俘虏。与此同时,艺术的心蕊在被反复诱奸、改造后,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本质,开始成为封豕们牟利的工具。艺术在被宗教所利用的同时,玷染上了玄魅的色彩,它的功能被无限放大,它的信徒在被宗教魅影“心灵感应”后开始变得执着虔诚。他们的追求开始虚化,精神出了问题,心理变得扭曲,原本属于伊甸乐园的精神世界在遭遇到物欲的旨意后开始受刑。愈是虔诚者愈是疯狂,他们甘愿付出生命,用血的流动来唤醒沉睡的音色。而愈是才华者愈加痛苦,他们被物欲所绑架,被贪婪所利用,被功利所左右,在失去自我的同时不停地寻找精神安抚。艺术不再为心灵效忠,开始沦为讨欢金钱的玩物——艺术是有原罪的。 黎明前的黑暗总之是暂时的,熬过去的人看到了曙光,恶梦中的人似乎还没有醒来。晨曦冲散了黑夜的袭装,散落的残星也渐渐失去了亮霜。此时,西方信徒们的欲望似乎已经满足,而封豕们的日子开始变得萧条——奴役们解放了。在新的时期里,艺术的外质发生了转换,光影的奴隶开始蜕变颜色,取而代之的是伦勃朗或米开朗基罗的忧郁。翻身后的奴役可以当家作主,由此,一个自主温和的艺术时期开始了。新古典主义在东方找到了临时归宿,优雅而细腻的庄重色调开始盛行。昔日的奴役也奇迹般地露出了蒙娜丽莎般的微笑,改头换面后的日子已难再见自闭的“梵高”,来自星星的画家开口说话了:自由真好!
几年后,艺术的内质发生了革命性的嬗变,再次回望昔日的岁月时,早已是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。曾经梦幻般的池塘,洁白的闲云,勾魂的色彩……在人性真面目的照射下开始变得虚假媚俗。一种来自自醒和外援的本质批判,开始为艺术披上一层前卫型的国际化色彩。与此同时,蕴含在东方土地上的艺术家已经按捺不住,彻底地爆发了出来。怒吼、压抑、自嘲、反动、颠覆……这一切统统展现于一纸画面。而这,也为另一个艺术时期的到来开辟了豁口——柒玖捌诞生了!世界的目光瞬间投向了这里,人们蜂拥而至,猎奇的同时又充满了惊悸。躁动、惊叹、议论、不解,开始在人群中蔓延,红色政权在这里被“亵渎”,伟大的革命被“嘲弄”,激情燃烧的年代被“唱衰”,经典的艺术被“戏谑”……。历史证明,每一次改革的先行者都最先为之付出代价,艺术也概莫能外。正值人们为此惊耳骇目之时,不乏也掺杂着保守舆论的一片哗然。
有位名人曾经说:“打开窗户换空气的时候,免不了有苍蝇蚊子飞进来。”此时豁口一开,果然争议不断。随后而来的血腥与暴力开始渲染艺术的“人性”化外衣。众人围观的自我戕害、血腥“变态”的动物解剖、一丝不挂的裸体展演、大跌眼镜的高空交媾,人畜共餐、请君入瓮、警匪大战……这一切似乎都在向人们印证一个古老的预言——自由化泛滥后果很严重!
坦率地讲,革命性的嬗替对艺术来说意义重大,颠覆性的弃旧开新对艺术家来说极具个性,相对极端地艺术自我并没有过错。那么,“泛驾之马”般的艺术家为何还会招来非议?是民智未开,还是人性解放的太快?每一次人性的解放都伴随着文艺的繁荣,某种意义上,艺术的本质亦可视为人性的本质,人性提升的曲折过程造就了艺术美学的出发点。在缺乏合适土壤和政治空气的“主流”环境中,这种提升的过程会愈显艰难。有着敏感神经的艺术家在最先感知、觉醒的同时,遭遇到了现实瓶颈的“合理”阻挠而倍受不应有的重创。这种矛盾交织意识对立的现实局面,使得观念上升的进程愈显缓慢而蹉跎。陷入孤立中的人为世人所不解变得曲高和寡,而迷惘中的人则开始沦为下里巴人。现实如此,觉醒者情何以堪?中立不倚地说,孤独与荣耀——这也是先行者应付的代价!
随着人性的进一步解放,艺术的概念变得愈加丰富而深邃,在颠覆与超越、绝裂与批判、继承与反思中,逐渐形成了一股以西方艺术价值体系为相对主导性的新生势力。他们最初以一种含苞吐萼的状态诉说着各自的衷肠,而后逐渐地绽放出人性另一面的“幽暗”光彩。在没有伦理约束、道德捆绑的自由空间里,开创性地变异到了“当代艺术”的审美化范畴。与此同时,艺术与资本(功利目的)的结盟为正在完善中的心灵生命场增添了一管助燃剂。除此,观念与行为等艺术的演进与变异,同样也为这场人性解放运动燃起了一把火。从形势上看,艺术的时期性“独立”从外质到内质似乎已经规避掉了庞大的政治陷阱,摆脱了“奴役”的身份。然而不幸的是,在人性提升的曲折过程中依然伴随着来自个性和非个性的矛盾交织,充斥着独立形态之外的个性压制。时至当下,艺术的多元、复杂个性在经历了时代的沧桑演变后开始变得相对孤寂,部分先行者的思想开始被架空,艺术的整体身躯似乎将要陷入一个历史性的瓶颈。为此,很多的人选择了再思考,寄希望于在深度思考中能够灵性突破,得以释然。
此时值得警惕的是,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却往往潜藏着危险的暗流,面对人性的复杂和艰难的提升过程,带给艺术家的将是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和内心痛苦。这种苦痛无形而又无声,来自灵魂深处又难以探究,艺术即为个性使然的同时又遭遇到了破茧之痛。当没有一种能够拯救心灵的良方出现时,精神的梦魇会一次次地实施侵扰,伴随其后的会是一块始初心理的病原障碍。当文学、艺术家开始悲剧性地印上狂人、隐遁者、异端者、反抗者的标签时,就已经被划归到了残缺美的意识行列。且不说现实中有多少患有自闭症、强迫症、幻想症、抑郁症者……,对于始终伴随着“孤独感”前行的先行者而言,独立与自由,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时时地向其招手。直觉有时会告诉人们,艺术家——就是一群来自星星的异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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